法佑网Staff Legal Analyst 报道

 一名在强生（Johnson & Johnson）担任销售人员的年轻女子在长达九年的时间里一直保守着一个秘密：她表面上为强生工作，暗中却是联邦当局的一名线人，随身佩戴当局提供的录音装置，为政府揭发强生多年来以回扣等手段非法营销的黑幕。她始终认为，自己所作的是正确的事，而且最终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强生于2013年底最终同意支付22亿美元，与政府和解以避免刑事指控，而按照法律规定，这名女子可以得到数千万美元作为奖励。

强生销售代表良心发现 佩戴窃听装置为政府搜集证据

 当局在多年前便怀疑强生通过向医生提供回扣等行贿手段，以推销旗下药品，例如敦促医生对病人开出过量的维思通（一款抗精神病药物），但实际上病人根本不需要这样大的剂量。为此，联邦探员在2004年找到强生的一名销售代表Judy Doetterl，希望她能提供合作，帮助政府揭发医药界的上述黑幕。

 当时Doetterl在强生的年薪15万美元，但她认为揭露黑幕是正确的事，同意配合政府，为此她必须暗中佩戴当局提供的一种录音设备，同时参加强生的各类销售会议，以搜集证据，她提到自己一开始感觉并不轻松。

 “我曾经担心过会被人看出来，或者有人会发现我同政府探员见面，” Doetterl事后表示，“我必须每四个小时换一次电池，但我清楚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我必须搜集到有关证据。”

当局安插多名线人 最终迫使强生认罪

 当局通过安插线人的方式，历经九年多时间，终于查清强生通过向医生和药店提供回扣等方式大量推销维思通等三款药物的事实，强生方面最终认罪，并在2013年底同意支付22亿美元换取当局撤消刑事和民事指控，而按照有关法规，八名为当局提供证据的检举人每人可获得2000万美元奖励。

 根据《虚假索赔法案》（False Claims Act），公民可代表政府向违法公司提起已经密封（sealed）的诉状，并因此获得赔偿，这一法规旨在奖励业内检举人。Doetterl和其余四名强生雇员依据上述诉讼，每人从政府处获得大约2900万美元奖励，另一名检举人Allen Jones在2012年强生以1.58亿美元与德州政府和解后，也得到2030万美元奖励。上述奖励的1/3一般会作为律师费，另外三分之二在付完所得税后，可尽归检举人所有。

 据法庭文件表明，强生在1999年至2005年期间，利用回扣等方式推销维思通等药物，这些药物一般开给患有精神分裂症或噪郁症的老年人或儿童；强生对外宣称维思通是安全有效的药物，但实际研究表明这种药会增加老年人中风的风险，并提高用药者得糖尿病的几率。当局表示上述行为导致了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和州医疗补助（Medicaid）的额外支出。

起诉大公司具有高度风险 需业内人士检举方可突破

 检察官表示，对于强生这样的大公司执行调查风险很高，如果没有内部人员的配合，取得相关证据很难；这些内部销售人员也是出于良心而配合当局，有人甚至因此失去工作，有人因惧怕出庭而最终输掉了官司，不过那些坚持到底的人终究得到了丰厚回报。

 据Doetterl提到，她当初在北卡为强生做销售，接到上面下令促销维思通，销售成绩与奖金挂钩，她知道这种药有问题，遂找经理反映，但对方根本不管，她因此领教到大公司“为所欲为”的傲慢。但她并不是与当局合作暗中录音搜集证据的唯一揭发者，本文提到的所有揭发者都为当局提供了数以千计的调查资料，调查人员表示，如果没有销售代表提供这些信息，很难捕捉到强生的违法证据。

 据检举人之一的前强生高级主任Kurtis J. Barry提到，强生高层很早就想在老年人市场中大力推销维思通治疗老年痴呆症，并作了大量前期工作，未料到向FDA申请时遭拒，但强生知道该市场相当有利可图，不愿就此罢休，高层遂制定了提供回扣以推销这款药物的方案，并自上而下推行实施，他还揭露了强生非法推销另一款药物Invega的内幕。当局后来提到，Barry提供的上述内幕可谓“无价之宝”，是迫使强生同意认罪的关键突破点之一。

 按照2013年起最新的法规，医药公司必须披露支付给医生的报酬，以便病人判断医生是否存在利益冲突问题。Doetterl提到，她和其他几位检举者打算告别医药界，投身其他领域，毕竟自己“还年轻”，不想就此退休；不过她表示自己对医药行业的前景仍有信心。

 法佑律师表示，美国政府为揭露制药、银行等大公司的违法行为，往往会寻找业内人士作为线人协助提供证据，法佑网此前报道过多起这样的案例；这样做风险很高，但若大公司因此认罪，检举人可获高额赔偿，检举人在决定是否配合政府之前，应咨询律师以了解自己的相关权利，对情况做出理智分析，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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